第八章意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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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意義
此時此刻，二樓走廊的拐角處，辰巳躲在轉角處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，將張琰剛才首戰魔物的經過全都看在了眼裏。
“這小子真是個瘋子。”辰巳小聲嘟囔道。
加入夜行多年，辰巳見過太多天賦極佳的獵魔實習生，就是因為在面對魔物的時候無法戰勝恐懼而最終選擇了放棄。
然而張琰這個家夥，雖然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，第一次獨立面對魔物就能展現出這樣的冷靜和膽量，身為前輩的辰巳不得不由衷地感到敬佩，同時也對組長夜梟的眼光佩服不已。
遠處的張琰此刻已經站了起來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，反而是邁步走進了旁邊的教室裏。
辰巳點點頭，再次給張琰的表現加了幾分。緊張之餘也不忘任務，這是一個獵魔人最基本的素質。。
張琰其實並沒有想那麽多，他只是覺得既然這個教室裏有魔物存在，搞不好那些被困的學生也會在這裏。然而教室裏並沒有什麽可以用來躲藏的地方，一眼望去，除了桌椅，就是空蕩蕩的一片。
“這幫傻子究竟躲到哪去了？”張琰扛著瘋魔杖，心情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，像是閑溜達一樣從教室裏走了出來，不緊不慢地繼續進行著搜索。
一直把六個教室都仔細搜索了一遍，張琰也沒有再發現任何情況，沒有被困者，也沒有魔物。
順著走廊另一端的樓梯下到一樓，正好看見那條叫麟的哈士奇正在撕咬著地上的一個肥胖魔物。
那魔物看起來像個大老鼠，體型足有二哈的四個大小，然而在麟的瘋狂攻擊下，卻是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，只能無力地發出陣陣低沈的哀鳴，看樣子也快翹辮子了。
一旁的墻邊，辰巳正若無其事地拿著手機刷著朋友圈，看見張琰從樓上下來，只是轉頭瞟了一眼。
“我去，前輩家的二哈果然猛地一筆啊。”張琰感嘆道。
“沒辦法，我現在有傷在身，只能讓它多受累了。”辰巳平靜道：“怎麽樣，還順利嗎？”
張琰嘿嘿一笑，揚了揚手裏的瘋魔杖，說道：“多虧了前輩給的靈器，我幹掉了一個長得像泥漿怪一樣的魔物。”
“嗯。”辰巳只是簡單地哼了一聲，便再無下文了。
張琰覺得有點兒尬，憋了半天才又說道：“前輩，你發現幸存者了嗎？”
辰巳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隨意地劃著，目不轉睛地說道：“沒有，應該在煙鬼那邊了，一會兒解決掉這個，我們就到那邊去看看。”
正說著，麟清脆的叫聲傳了過來，張琰轉頭看去，發現那只狀若老鼠的魔物已經不見了。
“走吧，這邊兒應該沒什麽了。”辰巳收起手機，也不管張琰，徑自朝大門口走去。
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霧，溫度似乎也降低了幾度，然而張琰似乎在被七信寄生之後便不再畏懼寒冷，如今只穿了一套單薄的運動服，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。
辰巳打從出來之後臉色就很凝重，像是在這片大霧中嗅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氣味一般，皺著眉頭不說話。
看看時間，差五分一點，憑借煙鬼和鄧妍的手段，不應該這麽久了還沒處理幹凈才對。
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攀上了辰巳的心。
“這麽大霧，前輩，明天要下雪了。”張琰望著天空，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道：“煙鬼哥和鄧妍姐姐是不是也該完事了，咱們去吃宵夜吧。”
“這不是霧。”辰巳沈吟道：“這是煙鬼發出的信號。”
聞言，張琰也緊張了起來，其實從剛才開始他就已經感覺到這片薄霧有些嗆人，他很自然地把這種情況看成了環境汙染問題，然而現在辰巳這麽一說，張琰才意識到，那種嗆人的味道，正是煙味。
“煙鬼是結界師，這片煙霧就是他步下的結界，他們應該遇到難纏的對手了。”辰巳說道。
“我們要不要去幫忙？”張琰問道。
辰巳再度沈默，腦子卻在飛快地旋轉，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讓張琰這個實習生跟著自己鋌而走險，如果在這期間張琰遭到攻擊，有可能又會把七信引出來。
那樣的話，事態就更麻煩了。
“前輩。”張琰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厚重，讓正在思考的辰巳有些意外，回頭看去，發現張琰正眼神灼灼地看著他。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辰巳有點兒莫名緊張。
張琰沈吟良久，說道：“我覺得，你有點兒難。”
“什麽？”辰巳疑惑。
“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有點兒棘手，你在考慮，要不要讓我也參與進去，如果過程中一旦發生危險，讓那個魔頭跑出來，你該怎麽處理。”
辰巳再一次被眼前這個高中生所折服，這孩子竟然擁有和夜梟組長一樣的洞察力。
不等辰巳回答，張琰便繼續說道：“如果我猜對了的話，那我想前輩你不必擔心了。”
辰巳沈默聽著。
“我願意一個人進去摸清情況，前輩你要做的就是趕緊呼叫增援，最好讓組長過來一趟。”張琰平靜地說道。
辰巳依舊沒有說話。
“這樣一來，就算我一會兒會被魔王控制，夜梟組長也應付得來。”
張琰說完，便打算朝大門口走去。
“你等等！”辰巳叫住張琰，攔在他面前，說道：“這樣不行，我們現在應該按照緊急情況預案執行。”
“預案？啥預案？”張琰疑惑問道。
“任務當中如有隊員陷入苦戰或確認遇難，同行獵魔人可先行撤退，以確保安全。”辰巳機械般地說道。
張琰挑了挑眉梢，似乎對這樣的條款不太理解，在少年人的認知裏，難道不應該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樣，有人負傷，隊長要慷慨激昂地喊上一句“不能丟下一個兄弟”才對嗎？
“前輩的意思是…見死不救？”張琰問道。
辰巳眼神十分決絕，一臉嚴肅地說道：“獵魔人數量稀少，要將傷害控制在最低限度。”
“我問你是不是見死不救！”張琰這句話甚至已經是咬著牙說的了。
辰巳被張琰灼熱的目光註視的有些慚愧，將目光移開之後，才艱難地從嘴裏擠出了一個字：“是。”
張琰一把將辰巳推開，激動道：“這是什麽狗屁預案！”
辰巳被推了個趔趄，腳下不穩，差點兒仰面摔倒，他沒想到一個實習生竟敢對自己如此不敬，又想起那天在雪之鄉被七信險些打死的情況，新仇舊恨化為一處，怒道：“你要幹什麽！”
張琰現在感覺對眼前這個漢服小子十分失望，不，應該說是對整個獵魔人組織都很失望，面對辰巳的質問，當即吼道：“我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麽，我也不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獵魔人是幹什麽的，我就想知道，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來玩命究竟是為了什麽，是為了救人性命，還是單純為了享受身為獵魔人帶來的那份暗爽！”
張琰火氣上湧，一把扯住了辰巳的衣領，大聲質問道：“如果為了保存實力就可以置他人安危於不顧，那當初你救我幹嘛？讓我死在縣城小醫院裏不是更好！”
張琰的質問像是一顆子彈般射穿了辰巳的心臟，一瞬間，辰巳似乎也對自己身為獵魔人的意義感到了質疑。
張琰再次狠狠推開辰巳，提著那根靈器瘋魔杖，扭頭義無反顧地朝著南校區的大門走去。、
張琰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後，原地發呆的辰巳突然感覺到了口袋裏手機的震動。
接聽，裏面傳出了夜梟緊張的聲音。
“馬上把那小子給我帶回來，鄧妍他們遭遇了一級魔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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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此刻，二樓走廊的拐角處，辰巳躲在轉角處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，將張琰剛才首戰魔物的經過全都看在了眼裏。
“這小子真是個瘋子。”辰巳小聲嘟囔道。
加入夜行多年，辰巳見過太多天賦極佳的獵魔實習生，就是因為在面對魔物的時候無法戰勝恐懼而最終選擇了放棄。
然而張琰這個家夥，雖然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，第一次獨立面對魔物就能展現出這樣的冷靜和膽量，身為前輩的辰巳不得不由衷地感到敬佩，同時也對組長夜梟的眼光佩服不已。
遠處的張琰此刻已經站了起來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，反而是邁步走進了旁邊的教室裏。
辰巳點點頭，再次給張琰的表現加了幾分。緊張之餘也不忘任務，這是一個獵魔人最基本的素質。。
張琰其實並沒有想那麽多，他只是覺得既然這個教室裏有魔物存在，搞不好那些被困的學生也會在這裏。然而教室裏並沒有什麽可以用來躲藏的地方，一眼望去，除了桌椅，就是空蕩蕩的一片。
“這幫傻子究竟躲到哪去了？”張琰扛著瘋魔杖，心情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，像是閑溜達一樣從教室裏走了出來，不緊不慢地繼續進行著搜索。
一直把六個教室都仔細搜索了一遍，張琰也沒有再發現任何情況，沒有被困者，也沒有魔物。
順著走廊另一端的樓梯下到一樓，正好看見那條叫麟的哈士奇正在撕咬著地上的一個肥胖魔物。
那魔物看起來像個大老鼠，體型足有二哈的四個大小，然而在麟的瘋狂攻擊下，卻是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，只能無力地發出陣陣低沈的哀鳴，看樣子也快翹辮子了。
一旁的墻邊，辰巳正若無其事地拿著手機刷著朋友圈，看見張琰從樓上下來，只是轉頭瞟了一眼。
“我去，前輩家的二哈果然猛地一筆啊。”張琰感嘆道。
“沒辦法，我現在有傷在身，只能讓它多受累了。”辰巳平靜道：“怎麽樣，還順利嗎？”
張琰嘿嘿一笑，揚了揚手裏的瘋魔杖，說道：“多虧了前輩給的靈器，我幹掉了一個長得像泥漿怪一樣的魔物。”
“嗯。”辰巳只是簡單地哼了一聲，便再無下文了。
張琰覺得有點兒尬，憋了半天才又說道：“前輩，你發現幸存者了嗎？”
辰巳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隨意地劃著，目不轉睛地說道：“沒有，應該在煙鬼那邊了，一會兒解決掉這個，我們就到那邊去看看。”
正說著，麟清脆的叫聲傳了過來，張琰轉頭看去，發現那只狀若老鼠的魔物已經不見了。
“走吧，這邊兒應該沒什麽了。”辰巳收起手機，也不管張琰，徑自朝大門口走去。
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霧，溫度似乎也降低了幾度，然而張琰似乎在被七信寄生之後便不再畏懼寒冷，如今只穿了一套單薄的運動服，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。
辰巳打從出來之後臉色就很凝重，像是在這片大霧中嗅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氣味一般，皺著眉頭不說話。
看看時間，差五分一點，憑借煙鬼和鄧妍的手段，不應該這麽久了還沒處理幹凈才對。
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攀上了辰巳的心。
“這麽大霧，前輩，明天要下雪了。”張琰望著天空，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道：“煙鬼哥和鄧妍姐姐是不是也該完事了，咱們去吃宵夜吧。”
“這不是霧。”辰巳沈吟道：“這是煙鬼發出的信號。”
聞言，張琰也緊張了起來，其實從剛才開始他就已經感覺到這片薄霧有些嗆人，他很自然地把這種情況看成了環境汙染問題，然而現在辰巳這麽一說，張琰才意識到，那種嗆人的味道，正是煙味。
“煙鬼是結界師，這片煙霧就是他步下的結界，他們應該遇到難纏的對手了。”辰巳說道。
“我們要不要去幫忙？”張琰問道。
辰巳再度沈默，腦子卻在飛快地旋轉，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讓張琰這個實習生跟著自己鋌而走險，如果在這期間張琰遭到攻擊，有可能又會把七信引出來。
那樣的話，事態就更麻煩了。
“前輩。”張琰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厚重，讓正在思考的辰巳有些意外，回頭看去，發現張琰正眼神灼灼地看著他。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辰巳有點兒莫名緊張。
張琰沈吟良久，說道：“我覺得，你有點兒難。”
“什麽？”辰巳疑惑。
“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有點兒棘手，你在考慮，要不要讓我也參與進去，如果過程中一旦發生危險，讓那個魔頭跑出來，你該怎麽處理。”
辰巳再一次被眼前這個高中生所折服，這孩子竟然擁有和夜梟組長一樣的洞察力。
不等辰巳回答，張琰便繼續說道：“如果我猜對了的話，那我想前輩你不必擔心了。”
辰巳沈默聽著。
“我願意一個人進去摸清情況，前輩你要做的就是趕緊呼叫增援，最好讓組長過來一趟。”張琰平靜地說道。
辰巳依舊沒有說話。
“這樣一來，就算我一會兒會被魔王控制，夜梟組長也應付得來。”
張琰說完，便打算朝大門口走去。
“你等等！”辰巳叫住張琰，攔在他面前，說道：“這樣不行，我們現在應該按照緊急情況預案執行。”
“預案？啥預案？”張琰疑惑問道。
“任務當中如有隊員陷入苦戰或確認遇難，同行獵魔人可先行撤退，以確保安全。”辰巳機械般地說道。
張琰挑了挑眉梢，似乎對這樣的條款不太理解，在少年人的認知裏，難道不應該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樣，有人負傷，隊長要慷慨激昂地喊上一句“不能丟下一個兄弟”才對嗎？
“前輩的意思是…見死不救？”張琰問道。
辰巳眼神十分決絕，一臉嚴肅地說道：“獵魔人數量稀少，要將傷害控制在最低限度。”
“我問你是不是見死不救！”張琰這句話甚至已經是咬著牙說的了。
辰巳被張琰灼熱的目光註視的有些慚愧，將目光移開之後，才艱難地從嘴裏擠出了一個字：“是。”
張琰一把將辰巳推開，激動道：“這是什麽狗屁預案！”
辰巳被推了個趔趄，腳下不穩，差點兒仰面摔倒，他沒想到一個實習生竟敢對自己如此不敬，又想起那天在雪之鄉被七信險些打死的情況，新仇舊恨化為一處，怒道：“你要幹什麽！”
張琰現在感覺對眼前這個漢服小子十分失望，不，應該說是對整個獵魔人組織都很失望，面對辰巳的質問，當即吼道：“我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麽，我也不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獵魔人是幹什麽的，我就想知道，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來玩命究竟是為了什麽，是為了救人性命，還是單純為了享受身為獵魔人帶來的那份暗爽！”
張琰火氣上湧，一把扯住了辰巳的衣領，大聲質問道：“如果為了保存實力就可以置他人安危於不顧，那當初你救我幹嘛？讓我死在縣城小醫院裏不是更好！”
張琰的質問像是一顆子彈般射穿了辰巳的心臟，一瞬間，辰巳似乎也對自己身為獵魔人的意義感到了質疑。
張琰再次狠狠推開辰巳，提著那根靈器瘋魔杖，扭頭義無反顧地朝著南校區的大門走去。、
張琰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後，原地發呆的辰巳突然感覺到了口袋裏手機的震動。
接聽，裏面傳出了夜梟緊張的聲音。
“馬上把那小子給我帶回來，鄧妍他們遭遇了一級魔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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